第2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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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他知道歌詞的意思◎
沈右苧聽見陸聽淮的話,擡眸看他耐心哄著自己的模樣，倏然覺得有些丟人。
她抽了幾張紙巾蒙住眼睛，“陸聽淮,你轉過去,藥還沒上。”
因為剛哭過的緣故，說出來的話帶著鼻音，一向清亮的聲音有些含糊，聽著莫名的軟糯，沒有絲毫威懾力。
陸聽淮見狀，喉嚨溢出一聲輕笑，“好,我轉過去。”
尾音還染著愉悅。
沈右苧：“我今天只是情緒上頭了，我不怎麽哭的。”
陸聽淮背對著她,將衣擺坦然的拉上去,任由沈右苧動作。
“嗯，我知道。”
沈右苧嘀咕：“誰知道你是不是隨口說的敷衍我。”
沈右苧手上拿著棉簽，動作小心的給陸聽淮傷口處消毒,從內向外一圈圈塗開。
棕黃色的碘伏在他冷白的膚色上暈開。
陸聽淮說話時，沈右苧還能感到他胸腔的震動。
“我知道沈右苧不怎麽哭。”
沈右苧滿意他的回答,但又聽他說：
“一般哭的都是右右苧。”
沈右苧塗藥的手往下壓了壓,陸聽淮疼的“嘶”了一聲。
還沒等這疼痛勁緩過去,背部倏然有一陣溫熱的氣流拂來。
被拂過的部位瞬間酥酥麻麻,仿若有細小的電流在四處亂竄,讓陸聽淮倏然僵滯。
“你在幹什麽？”
沈右苧輕輕吹完一口氣後，便直起身,若無其事的將用過的棉簽丟入垃圾桶。
“嗯？我在給你上藥啊。”
陸聽淮側眸,棱角分明的下頜逆著光,清淡如霜雪的瞳仁倒映著水晶燈的光亮。
從沈右苧的角度看，陸聽淮微微側頭，脖頸線條修長完美，因T恤寬松，露出一小截冷□□致的鎖骨。
鎖骨窩深邃，喉結折角鋒利，上下滾動時透著莫名的性感。
沈右苧眨了眨眼，目光從他鎖骨處收回，眼角仍帶著未褪的紅意，眼神無辜。
“怎麽了，有什麽問題嗎？”
陸聽淮沈默了一下，“沒事。”
沈右苧將藥品棉簽放回藥箱，無視了陸聽淮覆雜的神色，“給你上好藥了，對了，這邊家政都會定期來收拾，都很幹凈。”
她伸手指了指一個方向，“那邊是衛生間，裏面有一次性的洗漱用品。”
陸聽淮：“好。”頓了一會，又道，“那早點休息。”
沈右苧應了一聲，看陸聽淮起身去衛生間。
她正打算也去洗漱休息的時候，猛然想起客臥的被褥沒有鋪上。
這套公寓是她爸媽專門給她一個人居住的，所以家政阿姨基本只會將她主臥的床鋪好。
作為主人，沈右苧也不能讓陸聽淮收拾。
於是，沈右苧去客臥的衣櫃裏翻出被子，準備自己動手。
陸聽淮出了衛生間，見外面一片寂靜，客廳裏也沒有人，只有天花板的水晶燈盡職盡責的讓室內亮如白晝。
主臥的房門緊閉，陸聽淮猜想沈右苧應當是回屋睡覺了，畢竟已經淩晨了。
陸聽淮將客廳的燈關了，適應了會黑暗的環境，也沒在打擾沈右苧。
步伐放的輕了一些，擰開了客臥的房門。
一打開門，裏面的光線爭先恐後的湧入陸聽淮的視線，他有些不適的瞇起了眼。
等完全適應，便看見屋內，一米八的大床上，淩亂的鋪著一床顏色粉嫩的被子。
被子微微拱起，裏面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被套裏一上一下的蠕動。
陸聽淮隱約還能聽見從裏面傳來細微的聲響。
窸窸窣窣的，似乎是有人在被套裏說著什麽話。
陸聽淮邁步走進了些，聽見了耳熟的聲音。
“這被子怎麽這麽難套。”
說話人帶著隱約的抱怨。
陸聽淮：“.......”
“沈右苧。”陸聽淮出聲道。
然而被套裏的人並沒有聽見，粉色被套在四處游走。
陸聽淮沒法，聲音提高了一些。
被套的動作停滯了，隨後，過了半晌，從被套中鉆出了一個腦袋。
沈右苧頭發蹭的淩亂，因靜電的作用有些翹了起來，要落不落的耷拉在頭頂。
因被套裏空氣不足，臉頰都悶出了紅暈，俏麗的五官顯出一些嬌態，雙眸水潤，牙齒咬著唇，神情頗有些尷尬懊惱。
估計意識到自己的形象有些亂，連忙伸手將頭發理順。
起身下床，看了看套失敗的被子，有些猶豫的看向陸聽淮。
“我沒有套過被子，第一次不是很會......”
沈右苧聲音很輕，她心裏懊惱，她前面反反覆覆折騰了二十來分鐘，套被子的進度都等於零。
這亂七八糟的樣子被陸聽淮看了去。
沒準會覺得她連這點簡單的小事都做不好。
沈右苧擡眸想看陸聽淮的反應，就見他走過來，蹲下身，將一旁的棉拖鞋放到她面前。
“先將鞋穿上，踩地上會冷。”
沈右苧這才發覺自己下床時直接踩在地板上，忘了穿鞋。
她穿上鞋，陸聽淮已經起身，眼角眉梢迎上笑意，“難得有你不會的事情。”
沈右苧：“你這話說的還以為我無所不能。”
說著輕嘆一口氣，“沒想到吧，我竟然不會套被子。”
陸聽淮讓沈右苧坐在一邊，動作利落的將被子套好，“你也不用會。”
“有人會幫你鋪好。”
沈右苧也沒多想：“家政阿姨嗎？那確實會鋪好。”
沈右苧看著陸聽淮那冷霜朗月的模樣，手中是粉色的被子，他看著這顏色神情波瀾不驚。
連套被子這種充滿煙火氣的行為，陸聽淮的一舉一動都兩人賞心悅目。
沈右苧：“我這兒只找到了這個顏色的被子，是家政阿姨采購的，她以為小女生基本都喜歡粉色。”
陸聽淮眉頭微挑，“今日確實和粉色有緣。”
沈右苧：“可惜，那個氣球不小心讓它飛走了。”
說著，她歪了歪頭，雙眼彎成月牙，目光澄澈，唇角揚起漂亮的弧度。
“以後我在送你一個。”
陸聽淮黑眸深沈，問道：“好，如果又飛走了呢？”
沈右苧想了想說：“那就繼續送你。”
讓你一直有我送的氣球。
她在心裏想。
晨光熹微，疏落的天光從遮光窗簾的縫隙裏湧進來。
床上安睡的人似乎被這束光線所擾，輕微動了一下，烏黑茂密的發絲鋪散在枕頭上。
有亮光攀上烏發，像是憑空染上了別樣的光澤。
倏然間，持續不斷的震動在安靜的房內響起，讓床上的人不滿的嚶嚀了一聲，將被子拉到頭頂。
但那鈴聲震動鍥而不舍，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。
沈右苧無奈了摸索到手機，點了接通，含糊說了聲“餵”。
手機對面聽到沈右苧這聲含糊惺忪又帶著些黏糊的聲音，停頓了一下。
接著手機裏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聲音，將沈右苧嚇了一大跳。
“我說姐妹，你這聲音怎麽回事，陸聽淮竟然這麽猛的嗎？”
沈右苧：“？？？”
睡迷糊的思緒倏然回籠，頓時明白了對面程殊的意思。
沈右苧連忙捂住手機，她前面將電話接起來的時候按了免提，程殊那激動的聲音幾乎是在整個屋內炸響的。
沈右苧甚至隱約都聽到了回音。
陸聽淮的房間就在隔壁，怕不是都被他聽見了，想到這裏，沈右苧簡直像鉆進地縫裏。
沈右苧關閉了免提，壓低聲音：“程殊，你給我閉嘴，你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。”
程殊見沈右苧這反應，頗為遺憾的嘆了口氣，“哎，聽你這意思是昨晚什麽事都沒有？”
沈右苧咬牙切齒，“昨晚能有什麽事。”
程殊在那邊笑的樂不可支，“我看你昨晚沒有回來，還在論壇看到了你和陸聽淮一起看煙火秀的照片，發你消息你也沒反應，問了李澤，結果他說陸聽淮也沒回來，我還以為你們已經有重大進展了。”
沈右苧無奈的捂住額頭，耳根發燙，將昨夜遇到混混的事情簡單說了幾句。
程殊驚呼了一聲，“昨晚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，你怎麽都不和我說。”
沈右苧有些心虛，解釋道：“這不是已經很晚了，你們估計已經睡了。”
程殊有些不滿，“下次不能這樣了，不過人沒事就好，你爸媽知道了估計立馬能趕到學校了。”
沈右苧：“好程殊，你可千萬別讓他們知道，他們兩最近還挺忙的，公司事情比較多。”
程殊：“行吧行吧，不過，陸聽淮還挺好的，還為你擋棍子，你們是不是在一起了？”
沈右苧繞著頭發的手指一頓，“沒有。”
程殊聲音有些驚訝，“怎麽會沒有，按照小說電視劇的套路，這種遇到危險後，基本都會互訴衷腸，然後順利在一起。”
“陸聽淮沒和你表白嗎？”
沈右苧小聲嘀咕了句：“沒有，其實我都不知道我和他現在是什麽關系。”
“其實我隱約有感覺他似乎有顧慮。”
程殊：“顧慮？要不問問李澤？不過苧苧你可別主動表白，都說女方主動表白的，男生大多都不珍惜，你在多觀察觀察。”
“以前你是因為賭約，並沒有投入什麽感情，但現在我感覺你真的上心了。”
沈右苧聞言沈默了一陣，“嗯，順其自然吧。”
聽到隔壁開門的動靜，沈右苧和程殊說了幾句後便掛斷了電話。
睜眼看著床邊輕輕搖晃的風鈴，思緒放空，隔了段時間後，才起床穿衣出了房門。
推開房門，鼻尖縈繞著食物的香氣，沈右苧順著香味的源頭，走到了廚房。
看到陸聽淮竟然在廚房忙碌。
竈臺的鍋子裏不斷冒出白氣，香味便是從那鍋子裏傳出來的。
陸聽淮聽見動靜，回過頭，“起來了？我煮了點粥當早飯。”
沈右苧見陸聽淮拿了一只瓷白色的碗，修長的手用勺子將粥盛出來，端到餐桌上。
恍然間覺得這場景像是丈夫做好早飯，叫剛起床的妻子吃飯。
沈右苧被這想法嚇的心頭一跳，連忙晃了晃腦袋，就莫名其妙的想法抖出去。
她坐到桌前，看面前熱氣騰騰的粥。
是一碗皮蛋瘦肉粥。
過了會，陸聽淮又遞過來一個盤子，盤子裏是烤吐司和煎雞蛋。
陸聽淮說道：“這裏食材不是很多，我就做了這幾樣，要是不喜歡我去外面買點。”
沈右苧舀了一勺粥，米粒剔透飽滿，皮蛋黃融入粥裏，絲絲香氣撲鼻而來，瘦肉粒分明。
“你做的很好吃。”
沈右苧感覺到她說完陸聽淮微松一口氣。
此刻，早晨的陽光從窗外灑落，在地面上一點點蔓延而來，細小的塵埃染了光在空中翻滾。
暖色的陽光攀上了陸聽淮的臉龐，冷白的皮膚顯得剔透，唇色也比昨夜紅潤。
可能因剛睡醒沒多久，脊背靠著椅子，手肘擱在餐桌上，長腿隨意的支著地面，顯出幾分松散。
那暖色的光也讓他多了些溫度。
察覺到沈右苧的目光，陸聽淮擡眸望過來。
沈右苧出聲道：“待會吃完早飯，想聽我拉大提琴嗎？”
陸聽淮：“好。”
最後，兩人吃完飯，沈右苧本來是打算洗碗的，但最終這個差事還是被陸聽淮搶了去。
因為在沈右苧起身端碗時，陸聽淮就先一步將碗拿走了，還讓沈右苧在沙發上坐著歇一歇。
沈右苧總有種這家是陸聽淮的錯覺。
這公寓裏有個琴房，是特意裝修出來的隔音房。
沈右苧記得在這裏放著一把大提琴，她偶爾會回這套公寓，閑暇時也會來練練琴。
這間房的采光很好，沈右苧進來的時候，入目便是灑滿了整個木地板的陽光。
房內有一面落地鏡，沈右苧小心的將大提琴取出來，坐在椅子上調試的時候，陸聽淮就在這時進了屋。
他進屋就看見沈右苧坐在椅子上，整個人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中，她神色專註柔和的給大提琴的琴弓抹松香。
卷翹的睫毛上跳躍著星星點點的光影，如同振翅欲飛的蝶。
陽光勾勒出她修長姣好的脖頸線條，此刻的她柔軟又細致。
聽見動靜，轉頭看來，瀲灩的眸子漾起笑意，如漣漪般擴散。
“你來啦。”
“快坐，那邊那個吊籃座椅可舒服了。”
陸聽淮順著她的視線望去，靠近窗邊的位置有一個吊籃座椅，上面擺著雲朵樣的靠枕，此時完全被陽光籠罩。
因為風的緣故，吊籃在輕微晃動。
“我每次拉琴狀態不好的時候，都喜歡在上面坐一坐，吹吹風曬曬太陽，心情會平靜很多。”
陸聽淮坐上去，感覺墊子在微微塌陷，整個人像是陷了進去，再加上陽光，仿佛陷在搖晃的雲朵裏。
“噗嗤。”沈右苧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“笑什麽？”
沈右苧：“我感覺你每次和我在一起，都在和少女心的東西作伴。”
陸聽淮聞言有些無奈，將雲朵靠枕放在腿上。
沈右苧記得自己坐在這吊籃座椅的時候，腿是懸空的，而陸聽淮的長腿卻是支著地。
“你想聽什麽？”
陸聽淮：“都可以。”
沈右苧沈思了幾秒，說道：“那我隨意拉一首，看看你能不能猜出來。”
陸聽淮雙手交疊放在腿上，“我可能不是很了解大提琴曲。”
“沒事，我拉點流行歌曲。”
說著，開玩笑道：“你要是熟悉的話，也可以唱出來。”
“我和我朋友閑暇時就這麽玩過。”
陸聽淮默然片刻，沈右苧見他沒說話以為是不願意，“你要不會唱也沒事，你就當聽我的個人獨家演奏會。”
“可以，如果我會的話。”
沈右苧聽見他的聲音，有些驚訝，隨即唇角揚起弧度。
早晨的風沾染了陽光的暖意，拂動了室內剛響起的低沈悠揚的琴聲。
琴聲在屋內流淌，穿過細碎的光影，晃動的樹影，在二人的周圍縈繞。
空氣靜謐，在這隔音的環境中，兩人像是獨立出了一個小世界，時間變得尤其緩慢。
靈動跳躍的指尖，變幻出各種音符。
陸聽淮視線膠著在拉琴的少女身上，隔了一會，啟唇唱道：
“在擁抱你之前我不知道
我駐足的世界這麽美好
用微弱的呼吸觸及到的人
.......
這些平凡的所有瞬間
渺茫的永遠
在漫長的等待中
你像陽光一樣普照
.......
我產生了貪念
想和你一起慢慢變老”1
沈右苧在聽見陸聽淮的聲音時便擡起了頭，他的嗓音磁性又低沈，像是聽見了山澗的清泉在碰撞。
清冽的玉石之聲，卻帶著別樣的暖意，像是冬日的暖陽落在積雪上，是清新幹凈也是溫柔的。
聲音鉆進她的耳膜裏，直達心尖，心臟的頻率不受控制隨之變快。
沈右苧選的是一首外文歌，之前看電視劇時註意到了，她以為陸聽淮應該沒有聽過，但沒想到他竟能唱出來。
沈右苧擡眸的瞬間撞進了陸聽淮的眼裏。
他的眼睛漆黑如墨，此刻卻直直的凝望著她，像是蘊藏著勾人淪陷的漩渦，不知不覺的就能將人吸進去。
眼底濃郁的情緒也在昭示著：
他知道歌詞的意思。
作者有話說：
1：歌詞來自《像初雪一樣靠近你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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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右苧聽見陸聽淮的話,擡眸看他耐心哄著自己的模樣，倏然覺得有些丟人。
她抽了幾張紙巾蒙住眼睛，“陸聽淮,你轉過去,藥還沒上。”
因為剛哭過的緣故，說出來的話帶著鼻音，一向清亮的聲音有些含糊，聽著莫名的軟糯，沒有絲毫威懾力。
陸聽淮見狀，喉嚨溢出一聲輕笑，“好,我轉過去。”
尾音還染著愉悅。
沈右苧：“我今天只是情緒上頭了，我不怎麽哭的。”
陸聽淮背對著她,將衣擺坦然的拉上去,任由沈右苧動作。
“嗯，我知道。”
沈右苧嘀咕：“誰知道你是不是隨口說的敷衍我。”
沈右苧手上拿著棉簽，動作小心的給陸聽淮傷口處消毒,從內向外一圈圈塗開。
棕黃色的碘伏在他冷白的膚色上暈開。
陸聽淮說話時，沈右苧還能感到他胸腔的震動。
“我知道沈右苧不怎麽哭。”
沈右苧滿意他的回答,但又聽他說：
“一般哭的都是右右苧。”
沈右苧塗藥的手往下壓了壓,陸聽淮疼的“嘶”了一聲。
還沒等這疼痛勁緩過去,背部倏然有一陣溫熱的氣流拂來。
被拂過的部位瞬間酥酥麻麻,仿若有細小的電流在四處亂竄,讓陸聽淮倏然僵滯。
“你在幹什麽？”
沈右苧輕輕吹完一口氣後，便直起身,若無其事的將用過的棉簽丟入垃圾桶。
“嗯？我在給你上藥啊。”
陸聽淮側眸,棱角分明的下頜逆著光,清淡如霜雪的瞳仁倒映著水晶燈的光亮。
從沈右苧的角度看，陸聽淮微微側頭，脖頸線條修長完美，因T恤寬松，露出一小截冷□□致的鎖骨。
鎖骨窩深邃，喉結折角鋒利，上下滾動時透著莫名的性感。
沈右苧眨了眨眼，目光從他鎖骨處收回，眼角仍帶著未褪的紅意，眼神無辜。
“怎麽了，有什麽問題嗎？”
陸聽淮沈默了一下，“沒事。”
沈右苧將藥品棉簽放回藥箱，無視了陸聽淮覆雜的神色，“給你上好藥了，對了，這邊家政都會定期來收拾，都很幹凈。”
她伸手指了指一個方向，“那邊是衛生間，裏面有一次性的洗漱用品。”
陸聽淮：“好。”頓了一會，又道，“那早點休息。”
沈右苧應了一聲，看陸聽淮起身去衛生間。
她正打算也去洗漱休息的時候，猛然想起客臥的被褥沒有鋪上。
這套公寓是她爸媽專門給她一個人居住的，所以家政阿姨基本只會將她主臥的床鋪好。
作為主人，沈右苧也不能讓陸聽淮收拾。
於是，沈右苧去客臥的衣櫃裏翻出被子，準備自己動手。
陸聽淮出了衛生間，見外面一片寂靜，客廳裏也沒有人，只有天花板的水晶燈盡職盡責的讓室內亮如白晝。
主臥的房門緊閉，陸聽淮猜想沈右苧應當是回屋睡覺了，畢竟已經淩晨了。
陸聽淮將客廳的燈關了，適應了會黑暗的環境，也沒在打擾沈右苧。
步伐放的輕了一些，擰開了客臥的房門。
一打開門，裏面的光線爭先恐後的湧入陸聽淮的視線，他有些不適的瞇起了眼。
等完全適應，便看見屋內，一米八的大床上，淩亂的鋪著一床顏色粉嫩的被子。
被子微微拱起，裏面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被套裏一上一下的蠕動。
陸聽淮隱約還能聽見從裏面傳來細微的聲響。
窸窸窣窣的，似乎是有人在被套裏說著什麽話。
陸聽淮邁步走進了些，聽見了耳熟的聲音。
“這被子怎麽這麽難套。”
說話人帶著隱約的抱怨。
陸聽淮：“.......”
“沈右苧。”陸聽淮出聲道。
然而被套裏的人並沒有聽見，粉色被套在四處游走。
陸聽淮沒法，聲音提高了一些。
被套的動作停滯了，隨後，過了半晌，從被套中鉆出了一個腦袋。
沈右苧頭發蹭的淩亂，因靜電的作用有些翹了起來，要落不落的耷拉在頭頂。
因被套裏空氣不足，臉頰都悶出了紅暈，俏麗的五官顯出一些嬌態，雙眸水潤，牙齒咬著唇，神情頗有些尷尬懊惱。
估計意識到自己的形象有些亂，連忙伸手將頭發理順。
起身下床，看了看套失敗的被子，有些猶豫的看向陸聽淮。
“我沒有套過被子，第一次不是很會......”
沈右苧聲音很輕，她心裏懊惱，她前面反反覆覆折騰了二十來分鐘，套被子的進度都等於零。
這亂七八糟的樣子被陸聽淮看了去。
沒準會覺得她連這點簡單的小事都做不好。
沈右苧擡眸想看陸聽淮的反應，就見他走過來，蹲下身，將一旁的棉拖鞋放到她面前。
“先將鞋穿上，踩地上會冷。”
沈右苧這才發覺自己下床時直接踩在地板上，忘了穿鞋。
她穿上鞋，陸聽淮已經起身，眼角眉梢迎上笑意，“難得有你不會的事情。”
沈右苧：“你這話說的還以為我無所不能。”
說著輕嘆一口氣，“沒想到吧，我竟然不會套被子。”
陸聽淮讓沈右苧坐在一邊，動作利落的將被子套好，“你也不用會。”
“有人會幫你鋪好。”
沈右苧也沒多想：“家政阿姨嗎？那確實會鋪好。”
沈右苧看著陸聽淮那冷霜朗月的模樣，手中是粉色的被子，他看著這顏色神情波瀾不驚。
連套被子這種充滿煙火氣的行為，陸聽淮的一舉一動都兩人賞心悅目。
沈右苧：“我這兒只找到了這個顏色的被子，是家政阿姨采購的，她以為小女生基本都喜歡粉色。”
陸聽淮眉頭微挑，“今日確實和粉色有緣。”
沈右苧：“可惜，那個氣球不小心讓它飛走了。”
說著，她歪了歪頭，雙眼彎成月牙，目光澄澈，唇角揚起漂亮的弧度。
“以後我在送你一個。”
陸聽淮黑眸深沈，問道：“好，如果又飛走了呢？”
沈右苧想了想說：“那就繼續送你。”
讓你一直有我送的氣球。
她在心裏想。
晨光熹微，疏落的天光從遮光窗簾的縫隙裏湧進來。
床上安睡的人似乎被這束光線所擾，輕微動了一下，烏黑茂密的發絲鋪散在枕頭上。
有亮光攀上烏發，像是憑空染上了別樣的光澤。
倏然間，持續不斷的震動在安靜的房內響起，讓床上的人不滿的嚶嚀了一聲，將被子拉到頭頂。
但那鈴聲震動鍥而不舍，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。
沈右苧無奈了摸索到手機，點了接通，含糊說了聲“餵”。
手機對面聽到沈右苧這聲含糊惺忪又帶著些黏糊的聲音，停頓了一下。
接著手機裏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聲音，將沈右苧嚇了一大跳。
“我說姐妹，你這聲音怎麽回事，陸聽淮竟然這麽猛的嗎？”
沈右苧：“？？？”
睡迷糊的思緒倏然回籠，頓時明白了對面程殊的意思。
沈右苧連忙捂住手機，她前面將電話接起來的時候按了免提，程殊那激動的聲音幾乎是在整個屋內炸響的。
沈右苧甚至隱約都聽到了回音。
陸聽淮的房間就在隔壁，怕不是都被他聽見了，想到這裏，沈右苧簡直像鉆進地縫裏。
沈右苧關閉了免提，壓低聲音：“程殊，你給我閉嘴，你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。”
程殊見沈右苧這反應，頗為遺憾的嘆了口氣，“哎，聽你這意思是昨晚什麽事都沒有？”
沈右苧咬牙切齒，“昨晚能有什麽事。”
程殊在那邊笑的樂不可支，“我看你昨晚沒有回來，還在論壇看到了你和陸聽淮一起看煙火秀的照片，發你消息你也沒反應，問了李澤，結果他說陸聽淮也沒回來，我還以為你們已經有重大進展了。”
沈右苧無奈的捂住額頭，耳根發燙，將昨夜遇到混混的事情簡單說了幾句。
程殊驚呼了一聲，“昨晚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，你怎麽都不和我說。”
沈右苧有些心虛，解釋道：“這不是已經很晚了，你們估計已經睡了。”
程殊有些不滿，“下次不能這樣了，不過人沒事就好，你爸媽知道了估計立馬能趕到學校了。”
沈右苧：“好程殊，你可千萬別讓他們知道，他們兩最近還挺忙的，公司事情比較多。”
程殊：“行吧行吧，不過，陸聽淮還挺好的，還為你擋棍子，你們是不是在一起了？”
沈右苧繞著頭發的手指一頓，“沒有。”
程殊聲音有些驚訝，“怎麽會沒有，按照小說電視劇的套路，這種遇到危險後，基本都會互訴衷腸，然後順利在一起。”
“陸聽淮沒和你表白嗎？”
沈右苧小聲嘀咕了句：“沒有，其實我都不知道我和他現在是什麽關系。”
“其實我隱約有感覺他似乎有顧慮。”
程殊：“顧慮？要不問問李澤？不過苧苧你可別主動表白，都說女方主動表白的，男生大多都不珍惜，你在多觀察觀察。”
“以前你是因為賭約，並沒有投入什麽感情，但現在我感覺你真的上心了。”
沈右苧聞言沈默了一陣，“嗯，順其自然吧。”
聽到隔壁開門的動靜，沈右苧和程殊說了幾句後便掛斷了電話。
睜眼看著床邊輕輕搖晃的風鈴，思緒放空，隔了段時間後，才起床穿衣出了房門。
推開房門，鼻尖縈繞著食物的香氣，沈右苧順著香味的源頭，走到了廚房。
看到陸聽淮竟然在廚房忙碌。
竈臺的鍋子裏不斷冒出白氣，香味便是從那鍋子裏傳出來的。
陸聽淮聽見動靜，回過頭，“起來了？我煮了點粥當早飯。”
沈右苧見陸聽淮拿了一只瓷白色的碗，修長的手用勺子將粥盛出來，端到餐桌上。
恍然間覺得這場景像是丈夫做好早飯，叫剛起床的妻子吃飯。
沈右苧被這想法嚇的心頭一跳，連忙晃了晃腦袋，就莫名其妙的想法抖出去。
她坐到桌前，看面前熱氣騰騰的粥。
是一碗皮蛋瘦肉粥。
過了會，陸聽淮又遞過來一個盤子，盤子裏是烤吐司和煎雞蛋。
陸聽淮說道：“這裏食材不是很多，我就做了這幾樣，要是不喜歡我去外面買點。”
沈右苧舀了一勺粥，米粒剔透飽滿，皮蛋黃融入粥裏，絲絲香氣撲鼻而來，瘦肉粒分明。
“你做的很好吃。”
沈右苧感覺到她說完陸聽淮微松一口氣。
此刻，早晨的陽光從窗外灑落，在地面上一點點蔓延而來，細小的塵埃染了光在空中翻滾。
暖色的陽光攀上了陸聽淮的臉龐，冷白的皮膚顯得剔透，唇色也比昨夜紅潤。
可能因剛睡醒沒多久，脊背靠著椅子，手肘擱在餐桌上，長腿隨意的支著地面，顯出幾分松散。
那暖色的光也讓他多了些溫度。
察覺到沈右苧的目光，陸聽淮擡眸望過來。
沈右苧出聲道：“待會吃完早飯，想聽我拉大提琴嗎？”
陸聽淮：“好。”
最後，兩人吃完飯，沈右苧本來是打算洗碗的，但最終這個差事還是被陸聽淮搶了去。
因為在沈右苧起身端碗時，陸聽淮就先一步將碗拿走了，還讓沈右苧在沙發上坐著歇一歇。
沈右苧總有種這家是陸聽淮的錯覺。
這公寓裏有個琴房，是特意裝修出來的隔音房。
沈右苧記得在這裏放著一把大提琴，她偶爾會回這套公寓，閑暇時也會來練練琴。
這間房的采光很好，沈右苧進來的時候，入目便是灑滿了整個木地板的陽光。
房內有一面落地鏡，沈右苧小心的將大提琴取出來，坐在椅子上調試的時候，陸聽淮就在這時進了屋。
他進屋就看見沈右苧坐在椅子上，整個人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中，她神色專註柔和的給大提琴的琴弓抹松香。
卷翹的睫毛上跳躍著星星點點的光影，如同振翅欲飛的蝶。
陽光勾勒出她修長姣好的脖頸線條，此刻的她柔軟又細致。
聽見動靜，轉頭看來，瀲灩的眸子漾起笑意，如漣漪般擴散。
“你來啦。”
“快坐，那邊那個吊籃座椅可舒服了。”
陸聽淮順著她的視線望去，靠近窗邊的位置有一個吊籃座椅，上面擺著雲朵樣的靠枕，此時完全被陽光籠罩。
因為風的緣故，吊籃在輕微晃動。
“我每次拉琴狀態不好的時候，都喜歡在上面坐一坐，吹吹風曬曬太陽，心情會平靜很多。”
陸聽淮坐上去，感覺墊子在微微塌陷，整個人像是陷了進去，再加上陽光，仿佛陷在搖晃的雲朵裏。
“噗嗤。”沈右苧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“笑什麽？”
沈右苧：“我感覺你每次和我在一起，都在和少女心的東西作伴。”
陸聽淮聞言有些無奈，將雲朵靠枕放在腿上。
沈右苧記得自己坐在這吊籃座椅的時候，腿是懸空的，而陸聽淮的長腿卻是支著地。
“你想聽什麽？”
陸聽淮：“都可以。”
沈右苧沈思了幾秒，說道：“那我隨意拉一首，看看你能不能猜出來。”
陸聽淮雙手交疊放在腿上，“我可能不是很了解大提琴曲。”
“沒事，我拉點流行歌曲。”
說著，開玩笑道：“你要是熟悉的話，也可以唱出來。”
“我和我朋友閑暇時就這麽玩過。”
陸聽淮默然片刻，沈右苧見他沒說話以為是不願意，“你要不會唱也沒事，你就當聽我的個人獨家演奏會。”
“可以，如果我會的話。”
沈右苧聽見他的聲音，有些驚訝，隨即唇角揚起弧度。
早晨的風沾染了陽光的暖意，拂動了室內剛響起的低沈悠揚的琴聲。
琴聲在屋內流淌，穿過細碎的光影，晃動的樹影，在二人的周圍縈繞。
空氣靜謐，在這隔音的環境中，兩人像是獨立出了一個小世界，時間變得尤其緩慢。
靈動跳躍的指尖，變幻出各種音符。
陸聽淮視線膠著在拉琴的少女身上，隔了一會，啟唇唱道：
“在擁抱你之前我不知道
我駐足的世界這麽美好
用微弱的呼吸觸及到的人
.......
這些平凡的所有瞬間
渺茫的永遠
在漫長的等待中
你像陽光一樣普照
.......
我產生了貪念
想和你一起慢慢變老”1
沈右苧在聽見陸聽淮的聲音時便擡起了頭，他的嗓音磁性又低沈，像是聽見了山澗的清泉在碰撞。
清冽的玉石之聲，卻帶著別樣的暖意，像是冬日的暖陽落在積雪上，是清新幹凈也是溫柔的。
聲音鉆進她的耳膜裏，直達心尖，心臟的頻率不受控制隨之變快。
沈右苧選的是一首外文歌，之前看電視劇時註意到了，她以為陸聽淮應該沒有聽過，但沒想到他竟能唱出來。
沈右苧擡眸的瞬間撞進了陸聽淮的眼裏。
他的眼睛漆黑如墨，此刻卻直直的凝望著她，像是蘊藏著勾人淪陷的漩渦，不知不覺的就能將人吸進去。
眼底濃郁的情緒也在昭示著：
他知道歌詞的意思。
作者有話說：
1：歌詞來自《像初雪一樣靠近你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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